程季玲 《木兰诗》一直以来是一篇传统课文。编排在经国家教育部审定2016年版的义务教育教科书《语文》七年级下册第二单元第九课，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。《木兰诗》选自《乐府诗集》卷二十五（北宋郭茂倩编，中华书局1979年版）。这是南北朝时北方的一首乐府民歌。关于乐府诗，继《诗经》《楚辞》之后，在汉魏六朝文学史上出现一种能够配乐歌唱的新诗体，叫做 “乐府”，它曾大放异彩，成为中华民族优秀文化遗产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。乐府原是汉代朝庭音乐官署，其职责是采集各地民间诗歌和乐曲。后世把这类民歌或文人模拟的作品也称作乐府。《乐府诗集》是一部完备的乐府歌辞总集，其中的民歌生动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和风土人情。民歌又按地域分为南歌、北歌两大部分。北歌是北方民族的民歌，其特点是题材广泛，格调雄劲，热烈而质朴。北方民歌和六朝乐府民歌一样体制大都短小，但这首《木兰诗》却是长篇叙事诗。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。诗歌描述了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，刻画了木兰这一巾帼英雄形象和高贵品质。下面从两个方面来研讨叙事诗的创作问题。 一.从律韵方面研讨叙事诗的创作。 细读《木兰诗》通篇没有按格律创作。如第一段“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。不闻机杼声，唯闻女叹息。”如果遵格律的话其中的第四字“唧”应平，第六字“木”应平，第十字“织”应平，第十五字“声”应仄，第二十字“息”应平。所以说写作叙事诗是不讲平仄的。 《木兰诗》全文共分七个自然段，第一段“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。不闻机杼声，唯闻女叹息。”文中的韵脚“织”、“息”押的是平水韵十三职（仄）入声韵。 第二段“问女何所思，问女何所忆。女亦无所思，女亦无所忆。昨夜见军帖，可汗大点兵，军书十二卷，卷卷有爷名。阿爷无大儿，木兰无长兄，愿为市鞍马，从此替爷征。”中的韵脚“忆”承第一段续押十三职（仄）入声韵；接着韵脚“名”、“征”转押平水韵八庚（平）。 第三段“东市买骏马，西市买鞍鞯，南市买辔头，北市买长鞭。旦辞爷娘去，暮宿黄河边，不闻爷娘唤女声，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。旦辞黄河去，暮至黑山头，不闻爷娘唤女声，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。”中的韵脚“鞯”、“鞭”、“边”、“溅”押的是平水韵一先（平）；“头”、“啾”押的是十一尤（平）。一段里面换了韵。 第四段“万里赴戎机，关山度若飞。朔气传金柝，寒光照铁衣。将军百战死，壮士十年归。”“机”、“飞”、“衣”、“归”押的是平水韵五微（平） 第五段“归来见天子，天子坐明堂。策勋十二转，赏赐百千强。可汗问所欲，木兰不用尚书郎，愿驰千里足，送儿还故乡。”“堂”、“强”、“郎”、“乡”押的是平水韵七阳（平） 第六段“爷娘闻女来，出郭相扶将；阿姊闻妹来，当户理红妆；小弟闻姊来，磨刀霍霍向猪羊。开我东阁门，坐我西阁床。脱我战时袍，著我旧时裳。当窗理云鬓，对镜帖花黄。出门看火伴，火伴皆惊忙：同行十二年，不知木兰是女郎。”中的韵脚“将”、“妆”、“羊”、“床”、“裳”、“黄”、“忙”、“郎”押的是平水韵七阳（平）。 第七段“雄兔脚扑朔，雌兔眼迷离；双兔傍地走，安能辨我是雄雌？”中的韵脚“离”、“雌”押的是平水韵四支（平）。 由此观之，叙事诗押韵是可以换的。既可押仄声韵，又可换押平声韵；既可两句一押，也可四句一押或八句一押甚至更多不等。总之大多是一段押一个韵较多，节奏感强，音韵和谐，读起来朗朗上口。 二.从写作技巧方面研讨叙事诗的创作。 1.巧用修辞手法。 第二段“问女何所思，问女何所忆”，“阿爷无大儿，木兰无长兄”，第三段“东市买骏马，西市买鞍鞯，南市买辔头，北市买长鞭。”把东西南北市都写到了，诗中采用复沓、排比、互文等修辞手法。为什么不在一个地方买齐呢？这是叙事诗常用的一种写法互文。“万里赴戎机，关山度若飞。”“朔气传金柝，寒光照铁衣。”“将军百战死，壮士十年归。”这些诗句运用了对偶、夸张、互文等修辞手法。第五段写木兰辞官回家，运用夸张写出木兰功劳之大，天子赏赐之多。第六段写木兰回家与家人团聚，运用了排比的写法，表现了她欣喜若狂的心情，渲染了团聚、欢乐的气氛。第七段比喻作结。以双兔奔跑，难辨雄雌的隐喻，对木兰女扮男装、代父从军未被发现的奥秘加以巧妙的解答，妙趣横生又令人回味。 总之，叙事诗《木兰诗》创作时用凝练的语言、跳跃的诗句塑造形象、叙述事件、表达感情。诗中采用复沓、排比、比喻、夸张、互文等修辞手法，增强了叙事诗的艺术感染力。 2.注意详略得当。 同时，叙事诗的创作精心安排，做到详略得当。比如，木兰当户织心事重重，准备行装时的活动，奔赴战场时的心态，回家后家人的欢乐，恢复女儿装束时的惊喜等内容都写得细致入微。但木兰从军征战多年，对军旅生涯的描写，对战斗过程的描写，对战争残酷的描写写得极简。作者这样写是为了突出木兰既有英雄气，更有女儿情的平民女英雄形象。 3.每句的字数也不相等。 《木兰诗》大多是五字句，但也有少数几个地方没用五字句。比如，“旦辞爷娘去，暮宿黄河边，不闻爷娘唤女声，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。旦辞黄河去，暮至黑山头，不闻爷娘唤女声，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。这里面既有五字句，又有七字句，甚至还出现了九字句。又如“同行十二年，不知木兰是女郎。”这里又出现了七字句。还有结尾处“雄兔脚扑朔，雌兔眼迷离；双兔傍地走，安能辨我是雄雌？”最后一句七字句。根据表达的需要灵活运用不同字数的句子，诗中并非绝对的清一色的用五字句或七字句。 4.写作顺序。 《木兰诗》按时间顺序写了接到军贴、替父从军、从军路上、征战归来、荣归故里等五件事。木兰的故事，充满传奇色彩。此诗产生于民间，在长期流传过程中，有经后代文人润色的痕迹，但基本上还是保存了民歌易记易诵的特色。 5.人物形象及主旨意义。 诗言志。花木兰的志向是替父从军，卫国戎边。开启了我国女子从军的先河。再也不是“男子打仗在边关，女子纺织在家园”那种单一的现象了。诗言情。表现在替父从军的父女情，报国杀敌的家国情。“木兰不用尚书郎，愿弛千里足，送儿还故乡”的桑梓情。“对镜贴花黄”爱打扮的女儿情。在战场上建立功勋，回朝后不愿作官，只求回家团聚的故事，热情赞扬了这位女子勇敢善良的品质、保家卫国的热情和英勇无畏的精神。全诗以“木兰是女郎”来构思木兰的传奇故事，富有浪漫色彩。她的形象意义还在于打破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观念，说明男子能做的事，女子也能做，而且做得很出色。这就把木兰这个形象塑造成为一个压倒须眉的女英雄，为千百年来千千万万的妇女扬眉吐气。 综上所述，叙事诗是用诗的形式刻画人物，通过写人叙事来抒发情感。创作时不需要遵循格律，押韵也可换韵，句子的长短也可有变化。叙事诗与小说戏剧相比，它的情节一般较为简单。这种体裁形式，有故事有人物等小说的内容，而且情景交融，兼有抒情诗的特点；情节完整而集中，人物性格突出而典型，有浓厚的诗意，又有简练的叙事，有层次清晰的生活场面。我国古典诗歌中闻名的除《木兰诗》外，还有《孔雀东南飞》等。最后，祝愿当代的吟长诗家们创作出更好更多的叙事诗，歌颂当代的英雄人物。 程季玲：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人，中学语文高级教师。在县诗词学会兼副主编、教育诗联学会副会长之职，且入选黄石市第三届中青年优秀艺术人才库。省诗词学会会员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。作品散见国、省、市等各级诗词微刊及纸刊。在国级诗词大赛中也曾入围。教书育人笔耕不辍。 地址：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城区湖滨花园13幢（双牛工艺礼品街） 邮编：435200 电话：15997143007